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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57年在晋宁石寨山出土了“滇王印”,证实了古代“滇国”的存在,古滇国的青铜器种类十分繁杂,具有浓烈的地方色彩,“滇”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古国,其艺术的生动真实常常唤起一种经历的记忆与想象。给予我们美的享受。古滇青铜雕刻与图饰的题材内容非常广泛,充满了生活气息。生活实践,是古滇国青铜器艺术生动大胆的表现力、强悍灵动风格的基础。在古滇国青铜器中,雕刻图饰与器物是融为一体的,是古滇青铜艺术特有的构成形式。古滇国青铜器的艺术风格是非常写实的,布局上,疏密节奏的安排赋予韵律感与装饰美。
关键词:古滇国;青铜器;美学特征;风俗再现;源于实践
中图分类号:J0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101(2012)04-0093-03
收稿日期:2012-10-12
作者简介:张贺(1982-),男,辽宁铁岭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设计艺术学。
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古滇青铜器的大量出土,特别是1957年在晋宁石寨山出土了“滇王印”,证实了古代“滇国”的存在,印证了《史记》、《汉书》中对于“西南夷”的记述,也为研究古滇国青铜器找到了归宿。
古滇国的青铜器种类十分繁杂,按用途可分为兵器、生产工具、生活用具和乐器等四类。其中兵器有剑、矛、戈、斧、钺、戚、啄、叉、矢镞、箭箙、弩機、盔甲等。生产工具有锄、钁、镰、锯、凿、削、鱼钩、针、锥、和纺织工具。生活用具有壶、洗、釜、甑、樽、鐎斗、耳杯、案、盆、贮贝器、伞盖、枕、镜、带钩、印章、杆栏式房屋模型、动物透雕饰牌等。乐器有鼓、编钟、芦笙等。在生活用器中,如盒、枕、贮贝器以及杆栏式房屋模型等,都具有浓烈的地方色彩,也是其他各地青铜器中所见不到的。
一、自然且神秘的滇文化中的美
《史记·西南夷列传》将夜郎、滇、邛都的族群称为“西南夷”。生活在滇池一代的所谓“靡莫之属”,一般认为是氐羌系统、百濮系统与当地土著相融合形成的新的族群:氐人在夏商周时期就已向南迁徙到云南的中西部地区了,从春秋时期又向滇西北转移;春秋中期,生活在江汉楚地的白濮部族开始大量涌入云南;战国中期,生活在秦地的氐人也大量南迁至滇。这些外来的部族与当地土著(有专家认为可能是南亚语系孟高棉族的某一支系)相互融合,进而创造了滇国的灿烂文化。
在滇文化中就会有许多北方草原文化、楚文化和先秦文化的因素。有专家也指出其中许多相似的线索。还有人认为,滇人是不穿长袖衣裤的,青铜器中的某些人物造型显然不是滇人,他们是否会与中亚、印度有关?是否会受中亚、印度文化影响呢?这些都值得进一步探讨的。正因为这些不解谜题的存在,使滇文化越发神秘,越发有魅力。
所谓神秘性,是在已知的基础上想象未知或不可知,是在虚实之间、现实与虚幻之间的联想。商周的青铜器是神秘的,三星堆的纵目面也是神秘的,但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所表现出的具体形象引起的神秘联想是各不相同的。“滇”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古国,其艺术的生动真实常常唤起一种经历的记忆与想象。有的作品中的人物场景,如“战争场面的贮贝器盖”上的场面雕塑(如图1),在宽不盈尺的“舞台”上表现滇王时期的某一个战争场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勇士居中威风凛凛,周围几组士兵各具动势的砍杀敌人骁勇非常,敌人落荒而逃。造型夸张但不失实,生动且自然。仿佛让我们穿越到当时的那场血腥战斗中,不禁热血沸腾,给予我们美的享受。
图1战争场面贮贝器盖-云南博物馆
二、古滇国风俗之美的再现
古滇青铜雕刻与图饰的题材内容非常广泛,表现了古代滇国社会生活与自然的方方面面,如战争、祭祀、狩猎、放牧、剽牛、宴饮、纳贡、歌舞、播种、入仓、各种家畜、鸟类、野兽以及房屋等等,可谓海纳百川。如一些专门表现了战争或与战争有关的活动场面的器物,铜扣饰(如图2),表现了两个戴盔披甲的“滇人”,一前一后,押送一个背着小孩的辩发妇女,一根粗绳索正栓在这个妇女的手上。另有牛羊各一头。走在前面的“滇人”战士手中提一发辫长发辫的人头,足下踏一尸体。此扣饰表现战争胜利后俘掠“生口”及牲畜而归的情景,作品充满了生活气息,有些作品俨然是一幅没属性的风俗画卷,这与商周青铜器的威严狞厉是完全不同的美学风范,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青铜文化都是独一无二的。
图2鎏金献俘铜扣饰-云南博物馆
三、古滇国青铜艺术的美源于实践
因为古滇国处于半农半牧兼狩猎的社会生活,生活实践必然给艺术带来了多种特征。这一方面表现在艺术的取材上,如大量象征财富的牛,以及播种、收获、放牧、狩猎等题材的表现;另外,则表现为对畜牧与动物习性敏锐并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深刻的了解上。如果没有农耕、放牧、狩猎的生活实践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些是古滇国青铜器艺术生动大胆的表现力、强悍灵动风格的基础。1955年至1960年间对晋宁石寨山古墓群先后进行的四次发掘,清理墓葬五十座,出土文物四千多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生产工具、兵器、生活用具系青铜器。出土青铜器从器型、纹饰,特别是青铜器上雕铸的人物形象、发式、衣着及其反应的社会内容、生活习俗等诸多方面,都是对当时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可以说生活就是滇国青铜艺术美的源泉。
四、独特的器型结构的美
在古滇国青铜器中,雕刻图饰与器物是融为一体的,换而言之,这些器物是雕刻与图饰的载体。虽然古滇国青铜器中有单体的动物雕刻,那些精美的扣饰也可看作独件的艺术品;虽然人类的原始艺术中就有与器物无关的岩画、壁画、石雕等;但在早期的艺术中,居于实用价值的工艺美术与造型艺术并没有分开。在商周青铜器中,才会与雕刻也就是与器物合为一体的,如洛阳北窑出土的“母嫯方”(如图3),雕刻与器物融为一体,雕刻的鸟兽更多以图案化的形式呈现。李家山出土的“牛虎铜案”(如图4),既是供案,又是雕刻作品。石寨山出土的“蛙形铜矛”,既是兵器,又是一件蛙的高浮雕作品。而那些储贝器上宏大的祭祀、战争及动物格斗等场面,既是器物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又是具有相对独立性的群雕。这是古滇青铜艺术特有的构成形式。
图3母嫯方(商代)-洛阳博物馆
图4牛虎铜案-云南博物馆
五、高超的写实风格的技巧与整体构成的装饰意味
古滇國青铜器的艺术风格是非常写实的,它所表现的带有血腥气息的祭祀、战争场面、狩猎及动物格斗场面,形象逼真,惊心动魄。哪怕只有几厘米高的人物,随手捏刻,依然栩栩如生。飞鸟走兽也一丝不苟,形神兼备。在写实的基础上,大胆地运用夸张的手法,如石寨山出土的大量铜牛,一对弯弯的长角使铜牛显得更加威猛。另外在刻画上追求真实生动,而整体构成上又强调形式感和装饰美。在那些生动精美的扣饰上尤为突出:古滇艺人非常善于将人物与动物的动势及游动的蛇乃至猛兽的尾构成气势弥漫、充满张力、律动感十足的外轮廓独特优美的整体。而那些以鸡、蛇、猴、兽、等为环形边饰的铜扣饰,则是一种装饰艺术品。
在铜鼓、贮贝器及兵器等器物上,有很多用针刻法与范铸法制作的图饰。这又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几何装饰图案;另一类是有人物场景及动物的图饰,是具有绘画性质的作品。由于依附于器物,所以使其画面成为圆形、长卷等形式的特别样式,其人物动物的造型有一定程度的程式化手法,布局上,疏密节奏的安排赋予韵律感与装饰美。
六、结语
古滇国青铜文化与中原青铜文化鼎盛时期的夏、商、周、春秋、战国早期的青铜器风格不同,中原文化更为重视礼乐器,而古滇国青铜文化更加全面发展。而在纹饰造型方面,与中原青铜器的狰狞凌厉不同,更加注重对自然状态的表现,制作工艺及表现手法也更加自然写实。青铜器的雕刻、雕塑、纹饰等表现的场景带给观者虚实之间的神秘之美,对世俗生活的记载于表现,展现了古滇人的智慧之美,古滇国青铜器着重对现实的写照带给我们真实之美,而实用至上的古滇国青铜艺术则充分体现了古滇国青铜文化的质朴之美。滇国青铜文化是云南古代居民,和其他各族人民,劳动生活中相互交流融汇中,创造出的艺术产物,它为考古工作者以及艺术研究者提供源源不断的研究课题、为观者提供美的享受。滇国青铜文化的功勋是不朽的,值得我们珍视!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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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