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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根据耗散结构理论,江苏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具有开放性、非平衡性、非线性和涨落等特征。江苏发展过程的演化具有自组织演化的规律,其升级需要通过系统的巨涨落以触发旧结构来实现。在江苏共同发展过程中,一要控制系统内熵的增加,二要创造要素间的非线性函数关系,三要抓住系统涨落过程中的随机因素。
关键词:耗散结构 江苏 共同发展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江苏省经济发展迅速,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然而其内部各区域之间依然存在着显著差异。特别是苏北地区,长期以来其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成为制约江苏整体发展的主要“瓶颈”。因此,研究江苏共同发展,对于进一步缩小区域经济差异,全面实现小康社会,实现共同富裕,实现江苏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乃至对其他省市以及全国范围内的区域经济共同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从目前的学术研究来看,国外学者还没有专门针对区域共同发展提出过相应的理论,开展的研究也很少,与此相关的研究理论主要集中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区域差异等问题,所提出来的主要理论是区域均衡发展理论与区域非均衡发展理论。从国内来看,江苏共同发展是学术界、各级政府、管理者多年来广泛关注的热点问题,并进行了多方面、深入广泛的理论探讨和实践摸索。然而,将耗散结构理论融于经济学分析,以解剖江苏共同发展机理的文献十分鲜见。本文运用耗散结构理论作为分析框架,从理论逻辑上解析江苏共同发展的演化机理,并提出江苏共同发展的熵变机制和对策,为江苏共同发展的综合研究提供一种新思路和理论依据。
二、江苏区域发展的耗散结构特征
(一)开放性
区域作为一个开放的系统,离不开它所在的环境,它同所处的环境之间存在着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货币流和人口流的交换。具有输入输出且内部含有多重反馈环和控制变量的复杂开放系统,是区域经济系统形成耗散结构的一个必要条件。
江苏是一个开放的大系统,同其所处的环境之间存在着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的交换。江苏内部各地区之间彼此都进行物质、能量、信息、要素的交流,在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等各方面存在着广泛的竞争与合作;同时江苏区域系统作为整体面向全球开放,在全球范围内同其他区域展开竞争与合作,参与全球资源的优化配置。30多年改革开放砥砺而成的开放型,今天依旧是江苏经济的特色和优势。从1978年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来,江苏开放型经济经历了由80年代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90年代的“内向型经济”向“外向型经济”过渡,以及新世纪以来的“粗放型经济”向“集约化经济”转变、“单程式经济”向“循环式经济”转化、“江苏制造”向“江苏创造”跨越的三次历史性转型。截至2009年末,江苏地区生产总值34061.2亿元,全年累计实现进出口总额3388.3亿美元,分别约为1978年的40倍、915倍(可比价)。江苏的发展离不开开放。
(二)非平衡性
区域系统只有在远离平衡的条件下,通过系统内部要素之间的非线性相互作用,使系统内部产生相应的梯度,从而产生某种宏观量的流,为系统的演化提供基础条件。由于江苏过去一段时间,重增长,轻发展,整个区域内各种要素发展的不均衡,区域内经济社会的某些要素远离平衡态,产生部分的不均衡发展。这主要表现在:
首先,社会发展滞后于经济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江苏经济发展迅猛,但是在各项发展指数快速增长的同时一些社会问题也日趋严重,如富有阶层与贫穷阶层之间过大的反差,使社会结构处于一种失衡的状态。这不仅与和谐社会的目标相悖,而且经济发展本身也受到了严重制约。
其次是经济发展不均衡。江苏省按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划分了3个区域:苏南、苏中和苏北。从产值来看,三者的差距依然较大(见下表)。从产业来看,苏南技术密集型、资金密集型产业已具相当规模,苏中和苏北传统产业的比重还比较大。苏南由于区位优势,成为上海产业转移、技术和产品扩散的主要地区,已经进入较发达经济阶段;苏中处在工业化初期向工业化中期迈进的阶段,苏北则处于从初级产品生产向工业化初期的过渡阶段。
2009年江苏三大区域主要经济指标
资料来源:2010年江苏统计年鉴。
再次是人与自然关系失衡。环境污染、资源破坏对社会发展和人民健康造成的影响日益严重。江苏省是一个化工大省,在其产业结构中,类似化工这样排污量高的工业种类比重不小,且集中分布于环太湖地区,对当地环境造成了巨大压力。
(三)非线性
区域系统的非线性耦合主要是由于涨落的随机性和各要素间的复杂作用所产生,使系统与环境之间产生非线性关系。
1.在系统内部,非线性作用主要表现为系统内各个产业、各个行业、各个地区等构成要素之间有着相互制约、相互推动的正反馈的倍增效益及负反馈的饱和效应等非线性作用。江苏要又好又快地发展,要求在系统内部获得相互制约、相互推动的正反馈的倍增效益,最大可能地消除负反馈的饱和效应。
2.在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非线性作用主要表现为:系统的发展速度受经济发展水平和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影响与制约;系统产品的供求在时空上的非对称性受非线性作用;系统中由于外部复杂信息元素的加入,给系统带来了消息及其效用本身的非线性特征,使原来仅仅是简单信息元素的传输演变为信息流的流动过程。
(四)涨落
涨落指系统参量在一个数值上下震荡的现象,它是系统形成有序结构的原始驱动力。通过涨落突破了临界点,系统就进入了高一级的有序的新状态,就会呈现出原有状态所不具备的新功能。
同时,巨涨落并非是各要素微涨落的线性叠加,它往往伴随着形成内部各量变过程的中断,表现为某种突发性、瞬变性,如2010年6月10日,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并原则通过《江苏沿海地区发展规划》,标志着江苏沿海开发上升为国家战略。抓住此机遇,促进“巨涨落”的生成,必将推动江苏共同发展,进而将其建设成为我国东部地区新的经济增长极。
三、江苏共同发展有序演化模型
江苏发展过程的演化具有自组织演化的规律,其升级需要通过系统的巨涨落以触发旧结构来实现。系统只有通过自组织过程进行突变,才能分岔到更高一级。由于在系统演进路径交叉口附近,微小的外力会被放大,可能会使系统的要素联系或演进方向产生重大影响,形成一种新的更为有序的耗散结构,达到自组织态。为了维持系统处于熵变化中,且能够向远离平衡态的有序化方向演化,必须完全依赖于外界负熵流的输入,通过影响外部环境形成的控制变量值,进入新的更高级的耗散结构分支,如此循环往复。由于远离了平衡态,系统可通过局部的微涨落转化为巨涨落,使得整个系统跃迁到新的有序状态,实现江苏发展由渐变到突变的有序演化。否则,若江苏在一次次分岔路口演化中错失良机,或进程受阻,将难逃跌落到低层级平衡态的命运。
从江苏发展的演化轨迹看,自1984年以来,江苏就开始了缩小苏南、苏北差距的努力。1994年,江苏省第九次党代会正式提出了“区域共同发展战略”,将其作为指导江苏发展的五个战略之一。经过努力,至2000年,区域平衡发展的政策效应显著,政策预期目标开始实现,江苏区域差距开始缩小。这表明,当时江苏共同发展正处于系统有序演化的过渡态演化阶段路径上。2000年以后,苏南地区发达的市场和高度开放的外向型经济对要素产生巨大的“极化效应”,使得资本、技术、信息、人力资源大量涌向这一区域,导致苏南发展更快。这样,江苏南北差距重新拉大。此时江苏共同发展的演进动力不足,出现蜕化或体制回归,而直接演进到不同层级的准平衡态。针对新的区域发展态势,江苏推出了“三沿”、“四沿”及沿海开发战略,加强了自身演进的动力。从演绎规律看,区域的发展常因演进机制缺乏活力,或演进动力不足,回归平衡态或准平衡态是其发展的必然归宿。发展势头良好的区域只有勇于抓住机遇,在借助适度的外力作用下,才有机会逐渐离开平衡态或近似平衡态,逐步演化升级到远离平衡态。只有少数区域能依靠不断进取的演进动力,通过多次涨落,才能完成系统向高级阶段的演化。
四、耗散结构理论在促进江苏共同发展中的意义
由于人口的增加和经济的发展,人们加大了对资源的开发力度和利用强度,江苏的发展同样不可能只靠系统的自组织行为来维系,必须有系统外的负熵输入。当环境向系统输入的负熵足以抵销系统内产生的熵,并使系统的总熵减少时,则系统将自发有序化,而有序是通过系统内部“涨落”的非线性机制放大效应完成的。因此,在江苏共同发展过程中,一要控制系统内熵的增加,二要创造要素间的非线性函数关系,三要抓住系统涨落过程中的随机因素。
(一)控制系统内熵的增加
由熵的定义可知,一个系统总在不断地增加熵,当负熵流不足以抵消熵产生或环境供给的正熵流,这时系统的不可逆过程无法进行下去,当熵达到最大值时,系统将会崩解。因此,在江苏共同发展的过程中,要尽量控制系统的内熵增加。江苏要共同发展必须要解决区域内南北差距的问题,造成江苏南北差距的原因有很多,既有历史、自然环境等多方面的因素,也有宏观政策、社会因素的影响,所以控制内熵增加也应从这些方面入手。
首先,加大对苏北的资金投入和政策倾斜力度。改革开放以后,国家宏观经济政策明显向东部地区倾斜。一方面,国家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了这一地区,进行固定资产投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技术改造,促进了这一地区的快速发展。另一方面,自80年代初以来,国家做出的一系列重大的区域经济决策,如沿海优先开放政策、浦东开发开放政策等等,使苏南地区大受其益。苏北要加快发展,就必须对其加大资金投入和政策倾斜力度。
其次,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善苏北投资环境。苏南位于长江三角洲下游,地处我国沿江和沿海的交汇处,毗邻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上海,是我国实施沿海和沿江发展战略的重要地区。相比较之下苏北地区处于内陆封闭或半封闭地带,苏南地区的上述优势在苏北地区却不具备;再加上苏北地区基础设施发展滞后,交通不便,科学技术得不到推广应用,导致苏南、苏北地区发展差距不断扩大。因此,加快苏北地区交通、通讯、能源等基础设施建设步伐,是改善苏北投资环境的关键步骤,也是缩小苏南苏北差距的重要举措。
再次,促进苏南、苏北协同发展。江苏各区域的发展都离不开从外部环境中吸收物质、能量和信息,在资源有限的条件下,竞争无法避免。尽管区域之间的竞争使系统不断趋于非平衡,是系统有序化的前提,协同却是实现区域共同发展的内在因素和动力,当外在控制参量达到一定阈值时,系统之间通过相互协同和非线性作用,可以使系统从混乱走向有序,实现共同发展。从1992年开始,江苏就实施了苏南13个县(市、区)与苏北13个县(如张家港与丰县、江阴市与滨海县、常熟市与响水县等)的南北挂钩、对口协作,目前南北挂钩协作面不断扩大,一个以项目为纽带,以企业为载体,优势互补、互惠互利的挂钩协作局面已经形成。然而,要实现协同发展,苏南苏北还需在更多领域进行合作与交流。
(二)创造要素间的非线性函数关系
区域系统从近平衡态到耗散结构,需要从“微涨落”到“巨涨落”的蜕变,需要靠区域内要素之间非线性函数来实现。区域内要素很多,要素之间关系是网状立体结构,它们之间有线性与非线性之分。非线性关系效应常在起步期间的作用表现不明显,甚至小于线性关系效应,可能会被放弃,这对政府决策者提出具有更高识别能力的要求。政府在项目管理与政策拟定时,不要只顾眼前局部经济效益,而忽视其它社会效益与带动效应。要素之间的非线性函数创造是一项复杂的、长时间的系统工程,需要研究要素的联系范围与关键部件。
其中,人才要素与其它要素在相互作用时会产生非线性函数关系效用,却经常被忽视。国内外发展经验表明,知识是促进经济发展最关键的因素。一些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快速发展的事例也证明了:愈是资金严重短缺,愈是要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愈是经济落后,愈是要优先发展教育科技。只有江苏各地市的人口素质的差异解决了,人口的整体素质提高了,才能有效控制江苏区域经济差异的进一步拉大的趋势,才能为江苏区域经济的共同发展提供后劲与动力。
(三)抓住系统涨落过程中随机因素
从“微涨落”到“巨涨落”的转变是通过区域内要素间非线性函数来实现的。既然要素之间是非线性函数关系,必然存在许多解,有的解是稳定的,有的解是不稳定的,从而使系统演化发展可能出现几种不同的结果,这就产生了进化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也就是说,在某个分叉附近,随机因素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因此,要善于把握时机,抓住机遇,保证系统向耗散结构转移,实现共同发展。
沿海地区在江苏省经济社会发展大格局中,一直被视为一条短腿。随着沿海开发这一国家战略的实施,江苏沿海地区再次被重新部署,赋予全新的发展诠释,必将给江苏沿海县市带来更为直接的政策导向性的重视、项目布点上的倾斜、舆论环境上的支持。抓住这一机遇,将沿海地区建设成为江苏新的增长极,必将大力推动江苏共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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