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是不同的,这从中国文化、礼仪上都会反映出来。”
为了让每一把宝剑都有其独特之处,沈新培不仅研究篆体字帖,把龙飞凤舞的意蕴融入剑饰雕刻;他还研究了《芥子园》等画谱,把古画的风骨结合进铸剑;研究《周易》、八卦图腾,以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之道铸剑,使宝剑天生有了刚柔相济、并吞六合的气势。这让买剑者不仅仅感觉到是在买宝剑,更多的是在买文化。沈老说:“宝剑的发展,并不是靠卖一把剑多少钱来算,而是要开发它的文化。一把剑做得再好,它还是一把剑,一把兵器,但若有文化融入进去,它就有了生命,有了传承的使命。”
多年的文化积淀和技艺创新,让沈新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铸剑艺术大师,如今,他集锻造、金加工、冷冲压、金属雕刻、特种热处理、艺术木工、书法、绘画设计于一身,所以他铸的宝剑,既有古剑风,又有新创意,每一把宝剑都有一个说法。他还常常拿自己的经验告诫儿辈们:“只有注重自身的文化涵养,才能让宝剑也沾染上文化气息。就如造剑的必备工序——淬火,必须经历水火交融,接受各种人文环境的熏陶,才能真正成为大师级的人物。”如今,他正在潜心研究制作“中国梦之剑”,该剑欲以如意纹和五环标志作为装饰,象征“人类的向往,世界同一梦”这个主题。
2013年,余秋雨来到龙泉,在沈广隆剑铺,他与沈新培握手欢谈。在他眼中,至尊剑高贵、且具备皇家风范。在畅谈剑文化时,他说道:“剑能成为一种国礼,是因为它是文化,而非武器。”兴奋处,他更是举起一把宝剑细细观赏,“拿着就有一种古代英雄的气概”。正所谓“人剑合一”,在剑铺,远古的文明没有离去。有剑气,有至尊典范,如余秋雨所说,“剑气森森,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是他对龙泉剑的喜爱,更是对宝剑大师的尊崇。
培养接班人,让中华宝剑绽放荣光
“未来人世前,时闻锤高歌,少小炉为伴,老大汗成河。”这是沈新培大师为形容自己五十多年的铸剑生涯所作的打油诗,其中饱含了多少艰辛和波折,只有沈老自己知道,但他却依然无悔的挚爱着这份古老的技艺。然而,他却也有很多担忧,他说:“从表面看,龙泉宝剑有一个很大的发展,但从传承技艺上,却是相当危险,特别是真正手工艺人——锻工,日渐减少。”
锻制技艺是宝剑的传承技艺,锻和炼,则是这技艺中的精髓,炼,炼制、炼材为主,锻,则是锻制,负责造型。当两种不同材料融入在一起时,就是炼的过程。“如果没有真正好的锻工技艺,那就做不了一把好剑。古代我们说‘十年磨一剑’,这是在时间上的夸大,而‘千锤百炼’,虽然同样是一个形容词,但若要打一把剑,只用一千锤却是完完全全不够的。”曾经最困难的时候,整个行业,单沈老认识的身边锻工,不仅会锻制工艺同样精通其他工序的,就有9个,而现在的宝剑行业,他摇摇头叹息道:“真正会锻工的可能都不超过三个人。也许其他人看我们整体人数是上去了,但锻工,这个技艺真正最重要的传承者,却在锐减。”
目前在龙泉,沈新培带了不少的徒弟,但很多人的初衷其实都是因为想要生活过得好些,可长久之后觉得不赚钱,也就干脆改了行。“很多技术不错的人,就这么走了,我也觉得可惜。你看我,打铁打了一辈子才有了现在的成果,当年铸剑做了十年,连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沈老没有多言,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对那些手艺人离开的惋惜。如今,沈老笑言让自己改行也改不了了,自己的爱好、成就,都在铸剑中,一代代相传,也希望能传得更远。好在龙泉的职业学校中也开了锻制技艺的班,也许起步人数并不是很多,但还是令先生感到了一丝欣慰,也看到了龙泉宝剑未来的希望。
沈氏铸剑如今已然名声在外,很多人慕名前来求剑。但是沈新培却激流勇退,选择了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宝剑和培养新人上,他的徒弟中不乏荣获国家级、省级、市级荣誉在制剑业享有盛誉的学生。同时,他还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子沈州。沈州不仅练得一手好手艺,也成为沈广隆合格的接班人,并已接任第五代掌门,可谓宝剑世家,后生有为!“我想成立一个民间性质的宝剑艺术研究所,在有生之年写一部铸剑的书,把铸剑心得留与后人,弥补龙泉有剑无书的缺憾。再就是铸一把一吨重的巨型宝剑作为龙泉天下第一剑的标志,如有可能,我还想筹建‘龙泉剑文化园区’……”对于未来,沈老有着说不完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