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高校虚拟社区是在没有外界干预下自在、自主存在且具有组织特征的系统,它的本质是自组织的。高校虚拟社区的自组织表现为,具备耗散结构的一般条件,主体道德的自律,演化中呈现出自组织特征。这样解读高校虚拟社区的存在样式,对于客观、系统地认识与其相应的各种特性具有一定意义。
关键词:高校虚拟社区;自组织;耗散结构;特性
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在1887年提出社区概念,后来社会学家们发展了滕尼斯的思想,形成了现在的社区概念。社区是指聚居在一定地域中的社会群体、社会组织所形成的一个相互关联的实体。虚拟社区也是社区的一种,是指具有不同兴趣爱好和需求的个体,借助计算机网络和通讯技术,构筑网上多功能、立体化的虚拟交流空间。
我们这里所使用的高校虚拟社区,是指基于跨时空的、开放的、自由的网络虚拟环境,社区成员(主要包括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进行专题研修、交互协作、资源共享,从而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最终形成的具有共同社区文化心理的、生态式的社会关系共同体。高校虚拟社区为大学生的网际交往提供了有效空间和平台。从自组织理论出发解读高校虚拟社区,可以发现它是一种貌似无序而实则有序的复杂系统,它是在“没有外界的特定干预”情景下便可以实现互动的群体关系结构和满足兴趣需要,因此本文认为高校虚拟社区是自组织的。本文试图从自组织理论视角,初步探讨高校虚拟社区作为自组织存在物的主要内容,为研究高校虚拟社区提供有益的视角和一定启示。
一、高校虚拟社区的耗散结构判据
“只要条件具备,就必然发生自组织的结构”[1],有了自组织结构也就自然会有自组织的功能。自组织理论的先驱者普利高津认为,开放性、远离平衡、非线性作用机制和涨落是系统自主发展演化的前提条件。因此,本文从耗散结构理论出发,初步讨论高校虚拟社区具备自组织结构的定性判据。
1、高校虚拟社区的开放性判据。网络作为高校虚拟社区的载体本身就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使得高校虚拟社区与外界始终保持着通畅的信息流动和交换。在共享主义原则这一柏拉图式的网络愿景的驱动下,社区成员为实现信息共享、资源共享、思想共享进行的各种实践,也使得系统自主、自发地走向开放。高校虚拟社区中,参与者之间自由平等的争论和批判,不仅互通了有无,而且也实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使得系统要素间的开放成为可能,因此,高校虚拟社区无疑是开放的。此外,社区成员思想上的开放性以及各自地域来源不同的差异性也使得高校虚拟社区开放得更为充分、更为深刻。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薛定鄂在讨论生命有机体如何避免衰退时指出,“要活着,惟一的办法就是从环境里不断地汲取负熵”,“有机体就是靠负熵为生的”[2]。对于高校虚拟社区而言,通过成员“从环境中抽取‘序’来维持组织”[2],即向系统引入负熵流des,极大程度地克服、消解了高校虚拟社区本身的熵增dis,使得高校虚拟社区能够保持低熵水平,维持了稳定并充满生机和活力。
2、高校虚拟社区的远离平衡态判据。高校虚拟社区中,成员间价值认知、知识结构、兴趣取向、年龄等诸方面都存在着较大差异。高校虚拟社区的差异性存在,在话题的讨论上就必然要远离平庸的均衡态,表现为话语主题色彩纷呈、千差万别的多样性,不同类型话语讨论区话题数量多少的不均衡性,话语讨论过程中大量“不同声音”的认同差异性。物质在平衡时是“盲目的”,而在远离平衡时才开始“看见”[3]。远离平衡态下,成员间思想的交织与碰撞变得更为活跃,讨论话题的一般关注可以被捕捉、“看见”,“群众”与 “英雄”的影响和作用开始显露出显著的不同,结果是高校虚拟社区变得充满活力和吸引力,积淀下来的“客观知识”复杂性的增长。
3、高校虚拟社区的非线性作用判据。非线性特征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基本特征。非线性具有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内在随机性、貌似无序的有序性以及长期行为的不可预测性等特征[4]。毋庸质疑,高校虚拟社区的运作亦绝非可用线性的简单性来描述的,本质上是非线性的、复杂性的,具有对话题“初始值的敏感性”,讨论话题出现的随机性,话题长期讨论的内容的不可预见性,在看似杂乱无章的话题中蕴涵着有序性等非线性一般特征的具体表现。著名气象学家洛伦兹(Edward Lorenz)提出的著名的“蝴蝶效应”,深刻洞察了非线性的作用,生动展示了“无力者”对复杂系统的微妙影响[5]。在高校虚拟社区中,这种对“初始值”敏感的“蝴蝶效应”现象亦随处可见,譬如对学校食堂饭菜质量的讨论,经讨论“放大”后,就很可能演化为对学校管理或者其他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批判。思维的非线性决定了思想交流的复杂性,因此,在话语讨论上,对于将在的话题是无法预测的,线性关系的因果律在这里失去了效力,并且在你来他往的跟贴互动过程中讨论方向“分岔”也是司空见惯、俯拾皆是,特别是对于那些用于“灌水”的话题表现更为突出。由于高校虚拟社区架构样式的内在约定和成员共同兴趣使之,在繁杂、杂乱的话题集合中,实际上却蕴涵着参与者以探求某种存在意义为旨趣的有序性表达。可以说,正是由于非线性作用机制的存在,高校虚拟社区才呈现出色彩纷呈、丰富多样的一面。
4、高校虚拟社区的涨落判据。自组织理论认为,在远离平衡的非线性区,涨落是促使系统从不稳定状态跃迁到一个新的稳定有序结构的杠杆;一种稳定的有序状态可以看作是此前某种无序状态失去稳定而使涨落放大的结果。涨落导致有序。在高校虚拟社区中的涨落存在于话题争论、成员需求、建议和意见、斑竹(版主)的权利行使等方面。一旦那些可以星火燎原的内部涨落恰好落入远离平衡的非线性区,就很可能放大为可以左右高校虚拟社区结构和功能的“巨涨落”,从而发生诸如系统升级等相应反映。而在新的高校虚拟社区模式中,同样包含着新的涨落,孕育着下一次发展的可能。
二、高校虚拟社区主体的道德自律
1、高校虚拟社区主体的道德自主。高校虚拟社区是一个远离现实社会情景制约的新型场域和环境,在这个场域和环境离不开“人”作为主体的存在。高校虚拟社区主体的道德问题是衡量系统“序”的重要标度。在网络世界中,被认为禁止的行为有:使人的精神状态变得空虚的行为、发生道德规范相互碰撞的行为、制造虚假信息欺诈他人的行为、产生文化垃圾和信息污染的行为、侵犯知识产权和个人隐私的行为、有意制造计算机病毒的行为[6]。一旦这些被认为禁止的行为成为事实时,高校虚拟社区系统的有序性就要大打折扣,而能够有效抵制熵增的力量是来自系统主体的道德情感和价值观念。道德作为一种内存的控制手段,它一旦形成就能产生和蔓延出长久的无所不在的力量,维持系统的有序性。因此,在构建网络道德架构过程中主体的道德情感和价值观念起着决定性作用。高校虚拟社区主体的道德自律寓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自我内省”的中国德性修养强调“三省吾身”,“慎独”,“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省也”等等,体现国人在道德追求中的高度自律性和自觉性。
2、高校虚拟社区主体的道德自治。高校虚拟社区的道德建构是基于主体反思网络禁止行为,共识可行行为的一种自治过程,是以共识为核心的自组织演变,这种演变是对现实共识的映射或者整合。高校虚拟社区主体自发达成的共识,一经形成就要反过来支配、制约参与者的行为。因此,以共识为基础形成的不成文的“在线游戏规则”、礼仪和习惯是高校虚拟社区实现自组织不可或缺的因素。主体的自律和来自高校虚拟社区内部的压力是巩固和维护某一阶段道德体系的决定性因素。自律是基于个体反思的自我调适和自我治理,而高校虚拟社区内部压力则是对道德共识自觉自为反应的操作化,这时往往表现为关闭话题、群尔攻之、话语权的短时剥夺。因此,从高校虚拟社区主体道德建构和维护的过程来看,自组织性和自律性是道德型网络社会的表征,在这个意义上,高校虚拟社区主体是一个自主走向道德秩序,自觉维持系统有序性的道德自律的交往空间。
三、高校虚拟社区创生发展中的自组织特性
高校虚拟社区的自组织耗散结构特性,必然具有自组织的行为,主要体现在其发生发展过程中系统的自创生与自生长、自适应与自稳定。
1、高校虚拟社区的自创生。高校虚拟社区在没有外界特定干预下因网络受众的对“群居”的需要而从“无”至“有”是自创生的。按照现代科学规范研究自组织的阿希贝认为,自组织有两种含义,一是组织的从无到有,二是组织的从差到好[7]。伴随着网络的创生与成长,人们为实现交往需要,最早使用了E-mail相互交流,但这只是单向的交流不能实现互动与“群居”。尔后不久横空出世的承实启虚的校园BBS,为高校师生带来了一个可以“群居”的崭新去处。创生之初,高校虚拟社区的参与者绝大多数是“精英社会”,他们所信奉的是对信息、资源、思想、成果共享的柏拉图式的共享主义[8]。显而易见,早期高校虚拟社区的横空出世以及当下各式风格高校虚拟社区的产生都是自组织的。
2、高校虚拟社区的自生长。高校虚拟社区创生后,伴随着网络技术的日益发展与成熟,在成员头像、页面等物理层面的发展变得更加多样化和复杂化。在内容上也不在单纯囿于共享主义,而寻求认同、宣泄情感、构建新的交际网络等新的内容逐渐增多,进行着组织的自我创生、自我发展、自我完善和自我成熟,完善着组织从差到好的过程。事实上,这种有序程度的自主提高会根据需要而有目的地持续下去。一般来说,高校虚拟社区因升级而产生的复杂性增长的成长方式并不是盲目的,而是按照某种规则或者需要进行的。在成员新的精神需求和运行实际需要的内在驱动下,高校虚拟社区每次进行升级完善,就要增加系统的组分,细化组织的功能,提高系统的复杂性,向着更为有序的方向发展。
3、高校虚拟社区的自适应与自稳定。当外部环境和内部运行的干扰在一定限度范围内,自组织系统能够达到适应性自稳定,而当干扰超过相应阈值时,自组织系统就要面临瓦解的结局。例如,贝纳德花纹随着温差的不断增加阶段性呈现出的规则的六角形对流元胞、滚筒式的耗散结构以至最后的消失的演变图像,就是对自组织系统适应环境变化的很好例证。因此,高校虚拟社区在创生发展过程中就要不断的适应来自内外两方面的干扰,自发、自主地维护和保持系统的稳定。高校虚拟社区的外部环境主要来自社会舆论、社会环境的压力,例如许多高校在一段时期内关闭校园BBS或对某些信息进行监控等,实际上就是高校虚拟社区自觉适应环境和舆论的选择,以降低高校虚拟社区瓦解的风险。社区主体与主体、成员与成员之间的选择和交往具有随意性和不确定性,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成员就会对BBS或网络提出新的要求,而当这种新的要求(涨落)被放大后,系统就要自觉地进行有意识的“自我选择”,对系统功能进行相应调整,如系统的升级等。可以看出,高校虚拟社区在适应“环境选择”和“自我选择”以实现维系自身的稳定目标的同时,也很可能促进其自生长。当高校虚拟社区无法适应外部环境变化和内部需求时,就可能面临关闭、走向死亡的结局。
四、结语
“只要条件具备,就必然发生自组织的结构。”高校虚拟社区不仅具备了耗散结构这一自组织结构样式的基本条件,而且其呈现出的结构自主演化方式与内部主体道德的自律性,以及作为一个客观的思想性内容世界的自在自为的自组织现象,清晰地展现了高校虚拟社区作为自组织存在之“物”的客观事实。本文仅仅对高校虚拟社区的自组织特性进行了初步探讨,而关于其运行上的动力学问题、演化途径等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从自组织理论视角看,高校虚拟社区的发展是向着更加成熟、更加复杂的方向前进,其主体参与者(教师和学生)获得知识的有“序”性将进一步提高。要按照自组织思维为高校虚拟社区提供更加良好的内部和外部环境,有意识地向其引入负熵流,保证社区的开放性,营造良好的网上精神家园和有价值的客观的知识世界,这些对于做好新形势下的高校思想政治工作都很有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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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刘文富.网络政治[M].商务印书馆,2002:127.
注:本文为2006年度黑龙江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项目
号:06c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