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没自信。有时候手“到”了,工具配合不上,这就会影响你的创作。我读书那会儿有一把刻刀,钢口特别差,刻了一下午却还是没做出造型。最后我从朋友那借过来用一把德国刻刀,它的力度、转角都非常贴切,等于是之前那把三天的效率。我和这些工具就像一个团队,我领导它们,但同时它们也要“好用”,这种合作很有意思。比方我有平口钳、斜角钳等不同钳子,虽同为“钳子”,但夹东西时都有不同配合。
S:你对工具如此喜爱,在你过去的作品中,是否曾把工具作为元素渗透其中?
L:我有一样作品和工具有关,是前年“100天一百件”作品之一。有一次,我在朋友的工厂里看到一个特别大的锤子,很像工地“砸”石头的大锤子,它的握柄和头部都是铁制的,需要两个人一齐“抡”起来。我当时就从工厂中买回来,虽然它很旧了。后来我就制作了这样一件作品,是一块块碎石头,就仿若是被它敲碎的一样。
S:你如何理解 “工具”?
L:其实我觉得,因为我们是通过工具再去制造别的东西,所以它的制造就变得尤为重要。很早以前就有一个常规性解释,人类的发展和进步与工具的发展密切相关。缩小到艺术圈,工业革命前的艺术都是偏向手工作业的,所谓作坊式的工作方式。比方用手打造、绘画等等,后来,不光是思潮、文化的改变和需求——当你还在用刀雕塑一块泥巴,你发现面对的世界已满是蒸汽火车、轮船,切割石头的齿轮已经能够达到直径十米的宽度了。就像大卫·史密斯的雕塑作品,为什么出现这些东西,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我们通过工具可以“控制”钢铁。你发现那是人力无法企及的东西,这会对艺术家产生非常直接的影响。工具可以是直接引导作品走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