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长期以来,教育研究受科学范式的影响,我国教育研究通常是处于分析、简化、还原的研究范式指引下,对问题的探寻与分析多停留于表面难以寻找到问题的“根”或聚焦于某一问题而忽略那些起着重要作用却处于边缘的问题因素,由此导致研究所得出的结论往往肤浅且片面。复杂科学的发生与发展,倡导关注系统的非线性、整体性、自组织等特征,对教育研究的问题分析具有十分重要的方法论意义。
关键词:复杂理论;问题分析;启示
20世纪以来,复杂理论自诞生起就牢牢地吸引住研究者的眼球,成为学术界所关注的焦点,并且形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复杂性研究运动”,直到80年代,出现混沌理论、分形理论等,复杂科学才走向成熟。可以说,复杂科学是传统系统运动的延续与深入。
一、复杂理论的主要特征
至今,众多的学者、研究者仍然没有对复杂理论做出严格的定义,但是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复杂理论不仅是研究复杂系统的理论,更是一场思想上的“革命”,具有非线性、整体思性、自主性等主要特征。
非线性,非线性强调事物之间的变量关系是不规则的,在其发展过程中可能出现“破坏”或“不可逆”,正是在非线性作用下,事物才表现出明显的复杂性和在其发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
整体性,正如埃德加·莫兰所说:“整体性概念常常被人给弄得太均质化了,它其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或小,在整体性中有黑洞,有盲点,有暗区,有断层。真正的整体性永远是不完整的,有缝隙和裂痕的,要承认整体性的不足”。复杂理论的整体思维观辩证地看待整体与部分、部分与部分等的相互作用和相互联系,全面而完整的对复杂对象展开分析与研究。
自组织性,自组织现象是复杂系统的重要标志之一,这种无外界强迫时系统内部自发形成的有序行为,其组织状态是由各序参量的协同、竞争在控制参量的导向下决定的,同时,系统也能够根据环境的变化,当系统处于远离平衡态条件下做系统自我调整以实现再平衡。
二、复杂理论与教育研究的契合
如果采用复杂理论来剖析教育研究问题,那么首先必须论证复杂理论与教育研究的契合。“方法论研究是应人类认识发展需要新的认识方式而产生的”,可以说,方法论的契合是理论的契合与实践的契合之基础。复杂理论方法论的精髓是“开放性”、“非线性”、“自组织性”。
(一)教育的开放性
系统与环境之间存在关联关系,系统通过与环境之间能量或信息的交换来实现系统的平衡状态。开放性是系统产生复杂性的根源之一。
教育与社会的其他子系统如政治、经济、文化等都有着各式各样的物质、信息的交流,例如教育从社会中获得物力支持来实现办学保障,社会的发展需要通过教育所培养的人才来做“助推器”。教育系统正是通过与社会各个方面相互之间的教育与影响来维持自身的存在与发展。
(二)教育的非线性
线性系统即一个量的变化总是引起其他量按照固定的比例改变;非线性系统则是不同变量之间的变化不成比例关系,一个量的微小变化可能导致其他量的巨大变化。
教育活动系统涉及诸多因素,这些因素又构成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在这些因素、关系之间的机制并非呈线性特征,而是复杂的交互作用、双向甚至向的构建方式,具有强烈的非线性特征。使得我们难以对教育结果作出准确的预测与详细的归因。
(三)教育的自组织性
当系统的平衡状态被破坏的情况下,往往能够通过能量耗散与内部非线性作用使系统在一定条件下产生特定有序的结构。
目前,中国存在大量各种层次、各种类型的学校体系,科目齐全、逻辑严密的课程及教材体系是教育自组织趋于有序的表现;而应试教育愈演愈烈、课程内容越来越庞杂也是教育自组织的一种表现。
三、复杂理论对教育研究问题分析的启示
长期以来,我国教育研究受科学主义思潮的影响,热衷于寻找普适性的规律的却忽视特殊性,追求确定性却忽视教育偶然性,强调线性化却忽视整体及构成要素的自组织性等。尤其是对教育研究问题的分析,常常停留于表层或某一方面而忽视了其他方面问题的探讨,从而导致研究结果肤浅或价值不高。因此,有必要尝试在复杂理论的视野下来重新看待教育研究问题。
(一)打破二元对立思维,用复杂、多元的眼光审视问题
受二元对立思维、简化思维模式的影响,传统教育研究往往在研究中形成一种思维定势。如自然科学研究范式强调对研究客体进行精确的分析、量化,找到因果关系,并认为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范式其科学性难有说服力;而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范式认为自然科学的研究范式在寻找普适性规律与原则的过程中,忽视了教育本身所具有的特殊价值、情境,并不适用于教育研究。
教育系统的复杂性,决定了教育研究必须以复杂的、多元的眼光看待教育问题。基于教育的复杂性,那么教育研究范式应该是综合性的,综合地运用自然科学方法和人文社会科学方法,弥补彼此之间所存在的研究局限,才可能清晰地认识教育研究的全貌,找到教育研究问题的根本之所在,从而比较完整而全面地揭示出教育规律,指导教育实践。
(二)拓宽问题域,从多学科寻找问题线索
传统的教育研究往往把问题停留在教育学科或教育视野之内,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教育研究的深度与广度,一种典型的“画地为牢”的做法。教育系统作为一个复杂系统,其具有的开放性决定了教育与社会的其他子系统如政治、经济、文化等都有着各式各样的物质、信息的交流。那么,教育研究的问题就非常有必要从多学科入手,例如人类学、生物学、哲学、社会学、语言学等,就一个教育问题从多学科的视角来做剖析与分解。既为教育研究的问题提供了学科理论支持,又为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学科方法论指导,这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然而,基于复杂理论的多学科问题视角绝对不是简单、机械地综合各学科的研究范式,企图构成教育研究的大杂烩。多学科视角下的教育研究问题分析应该是在吸收学科思想与研究思想的基础之上建构起跨学科教育研究的问题范式。
(三)深入把握问题与原因之间的“非线性”因果关系。
教育问题与各因素和相应对策之间,并非完全的线性对应关系,就算存在这样的线性对应关系那也可能仅仅是表面现象。如果教育研究只是停留于表面而不深入到本质,那么针对问题所提出来的策略就难以达到“根治”的效果。教育问题与各因素之间存在的非线性关系导致教育问题表现为诸多因素在许多方面进行着相互作用,而各独立要素之间的关联作用却并非是直接的,而是具有相互反馈、干扰、滞后、协同等特性,也就是说研究的问题在考虑外部环境影响因素的同时,更要这种分析其内在各要素所产生的作用,尤其是那些拿起来似乎毫无关联却在非线性作用下展现出类似“蝴蝶效应”的边缘因素。在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要素关系面前,教育研究的问题需要简化,但必须抓住其本质,长期的研究结果表明对线性关系所能发现的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本质可能就在那些毫不起眼的边缘因素之中。
(四)问题(整体)并非其部分之和,理清其中关系。
传统机械论认为整体等于部分之和,只要完成对各个局部的认识,整体也就变得清晰而明了,甚至认为量变的积累必定能够促使质变。然而,教育整体与部分之间绝非“1+1=2”的关系:1.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即在整体的层次上产生宏观统一性和“突现”。2.整体小于部分之和,即部分在整体的约束下会失去某些品质和特性。3.整体大于整体,即整体突现的性质使整体成为一个有组织的动态运转过程。4.部分既小于又大于部分,即突现性既发生于整体,也发生于个体。当发生于整体时,部分小于部分,当发生于个体时,部分大于部分。5.部分可能大于整体,指关键部分的作用。6.整体小于整体,指整体内部存在阴影区域。7.整体是不充分的,这可以从前几个原则推出来。8.整体是不确定的,即整体和部分都是相对的。9.整体是含有冲突的,指任何系统都包含着与它的存在对抗的力量。部分的简单叠加也许难以还原整体的真实面貌,所以,在教育研究中对教育问题的剖析必须把部分和整体结合起来,把问题与其各个原因和因素结合起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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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