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在童年,还是青年,学习地理时知道有个吴哥古迹,以后在某本刊物或画报上看到由石块堆垒的吴哥塔影,就想亲历柬埔寨睹其风采。再听人说吴哥窟与我国长城、印度的泰姬陵、印度尼西亚的千佛坛同被誉为古代东方四大奇迹,更加诱发我探访的热情。
一
初冬,携妻与友人结伴赴柬埔寨,踏访憧憬已久的吴哥古迹。自沪乘机夜航4小时于凌晨抵达柬埔寨首都金边,更换短袖衣衫下榻宾馆,再乘巴士出游。车行6小时左右,经一段最具柬埔寨特色的藏于椰林深处的高脚农舍群落,便穿行在丛林莽原中。当地陪游指着车窗外古树大树诙谐地说:“这是柬埔寨唯一的‘高树(速)’公路”。果真如此,树高参天,遮天蔽日,大如辗米石磨,树龄长达600余年。出了丛林,眼前开阔,一座“山”字形的巨石堆垒的塔影映入眼帘,与早已印在心中的吴哥窟形影相叠。陪游说“到了”,又说“吴哥窟有大吴哥和小吴哥,以面积大小区别”。我们来到护城河旁的婆娑古老菩提树下稍事休息,便漫步横卧长河上由石雕卧龙护围的石建大堤,汇入人流走进吴哥窟。
二
举目这座层层高筑的,完全用巨大石块石条堆垒的金字塔式的石窟,分三层矗立着54座雕刻有巨形且有人物个性面容的宝塔,最高达45米,巍然屹立正中,小的排列四隅。经千百年风雨侵蚀的塔身黛黑,呈斑驳藓台云痕,有古树根须磐结,有石块开裂剥落,更显苍老亘古。高低大小的塔群中,有祭坛与回廊,有窟有门,有墙有壁。窟内有栩栩如生石雕佛像,壁上有描绘印度著名梵文史诗《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的神话故事浮雕,亦有吴哥王朝苏耶跋摩二世骑着大象出征图,和头戴王冠盤腿赤足坐在宝座上的苏耶跋摩二世。他身旁有持扇侍从,身后有举烛照明宫女,还有许多姿态生动的歌舞艺人。门楣石柱上雕有精美的花卉和飞禽走兽……这些人物逼真,图案精细的石雕作品,令人惊叹高棉古代雕刻工艺精湛一绝。
三
我们边走、边看、边拍照、边听陪游解说。柬埔寨有两千多年历史,吴哥古迹创建至今也有八百年。吴哥窟是国王苏耶跋摩二世建高棉国定都吴哥立吴哥为王朝时所建。
亲临巍峨恢宏的吴哥古迹,登上层层塔群,绕着无浆无灰垒筑的塔身、祭坛,细看石雕佛像和雕刻在石窟门上的花卉、鸟兽图案。窟内,微弱的亮光中,矗立有许多高矮不等,大小不同,形象各异的巨型石雕佛像,间或可见有残缺,但仍有朝拜者在佛首佛身前留下香骨蜡滴。那迷宫般的曲折回廊的石壁上,一幅幅浮雕《佛国图》更令人惊赞,画面故事复杂,人物逼真生动,刻工细腻,手法娴熟,特别是《飞天》图,大有巧夺天工之神韵。有人说吴哥是一座庞大的“神庙”。至此便得到印证。静观这些石雕石刻作品,深深领略了高棉古建筑的灿烂辉煌。然而,经历六百年辉煌昌盛的吴哥王朝一旦被暹罗所破,立即迁都金边,吴哥窟也因此被高棉族人遗弃。此后的世纪里,吴哥古迹被荒原森林覆盖,成了无人烟、无人知的莽原蛮荒之地。
四
沉寂了几个世纪的吴哥窟,到1861年时迎来了法国生物学家亨利·穆奥,他为寻找热带动物,无意中在原始森林发现了这座惊世的古庙遗址。他这样表述:“此地庙宇宏伟,远胜古希腊、罗马遗址留给我们的一切……”从此,从灿烂文明坠入蛮荒森林的吴哥窟,随着亨利·穆奥的著作问世而重见天日,重为柬埔寨人民和各国人民登临观摩、探访与朝拜。
傍晚时分,我们绕回廊,登祭坛,手脚并用攀爬上50多级台阶的主塔,陪游指着低于主塔的一座四面雕刻有面容相同,与塔身宽大相等的高棉族人头部的塔顶说:“他的微笑代表高棉族人民欢迎你们,欢迎来自世界各国的贵客嘉宾和朋友……”看着这座由六块巨大石面相拼雕出弯眉、坠耳、眯眼抿嘴微笑的人头像,我蓦然想起来时在古老的菩提树下休息时听黄袍僧人说“柬埔寨人热情亲近,连吴哥窟石塔上的人的脸部表情都是微笑的。”噢!明白了,这就是“微笑高棉”的代表。
夕阳下,我们登上了距吴哥窟数里远的建有石块堆垒的庙宇、宝塔的巴肯山,眺望被丛林拥抱的融史学、文学、建筑学、美学与佛学于一身的吴哥窟,由衷地赞美吴哥的古老辉煌,不愧是东方瑰宝。字数:1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