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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曲阳石雕技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县城内的北岳庙是国务院公布的第二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二者并称曲阳县历史文化名片,这两大文化的形成和发展经历了数千年历史过程,其间与元朝世祖忽必烈的重视和推崇有着重要关系。
关键词:曲阳石雕;北岳庙;元世祖忽必烈
史载,元世祖忽必烈1215年生,1244年在潜邸时,就思大有为于天下,常延藩邸旧臣及四方文学之士,问以治道。1251年宪宗即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尽属于帝。1253年受京兆分地。1260年(中统元年)即帝位。1267年(至元四年),城大都。1271(至元八年)建国号日“大元”。1272年改中都为大都。1294年崩,在位三十五年,寿八十。他管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起的四十多年中,发生过诸多与曲阳直接有关联的人和事。但影响至今的当属重修北岳庙和征调曲阳石工修建元上都和大都城。
一、重修德宁之殿,为北岳庙规制奠定了基础
五岳祭祀,由来已久。自西汉神爵元年于曲阳城内建祠祭祀北岳,之后成为国家定制。北岳是受北方官民祭祀的山岳,北宋苏轼在《春祈北岳祝文》中称:“西起太行,东属碣石,南至于河,皆神所食”。蒙古族入主中原前虽无此信仰,但随着蒙古铁骑的南进,很快认识到祭祀北岳的重要意义。在元朝重臣揭奚斯奉旨代祀文中就有:“兹北岳,我国家受命又肇自龙朔,则国家之运惟神是赖,北境之民惟神是依”。由此可知,元朝对北岳祭祀的重视程度。元世祖忽必烈在他登极后的第二年(1261年)对岳镇分南东西三道,北岳为西道进行代祀。至元三年定岁祀之制。十月北岳,土王日祀恒山。元代都为代祀,但礼仪亦为隆重虔诚。至正十一年《代祀北岳碑》记有“命丞相选勋旧臣子,清望朝士为致祀使,奏可后,太府监出香银两,上御殿,丞相以香贮盒,领使人入,使人奉香以进,上举香加额,密祝良久,复以香授使人出,即驰驿各之所祠”。元朝初在祭祀北岳庙之时,还将镇岳修德寺(北岳庙前)和真君观(北岳庙东十里)做为北岳庙的附庙看待,进行祭祀。在特赐文醇德懿知常真人姬志真撰《大朝曲阳县重修真君观》碑中载:宪宗即位之元年(1251年)秋七月,诏命掌教大宗师真常真人,代礼名山,降香望祭,先诣北岳圣帝庙恭焚御香,后到真君观,看到廊庑殿堂倾圮殆尽,即令真定,顺天两路道司协赞修葺。自1252年始,到1265年其功告成,重修历时十三年。可想见工程之浩繁,可惜今仅存遗址。
忽必烈登极后,下旨对北岳庙进行了重修,完工后,大殿正面二层立有“德宁之殿”匾额(照片1),木制,高3米,宽2.4米,匾上款为“特旨重修真定路转运使司经历官李庭瑞奉诚明真人书”下款为“大朝至元七年正月一日施主建”这次重修后的大殿,面阔九间,进深六间,重檐九脊庑殿式,规格高,体量大,显示了岳祀的等级;它为元之后北岳庙的整体布局和规模奠定了基础。重修后至今700年间,历代虽有修葺,但都保持了元代忽必烈重修时的规制和风格,现德宁之殿在五岳庙之中,是规模最大、历史最久远的主体建筑,它成为了北岳文化的主要载体和象征。
二、杨琼等石工修建元两都。拓宽了曲阳石雕的领域
忽必烈即位后,征调了以杨琼为首的一批曲阳石工修建上都和大都城。这些在杨琼墓碑中有较祥细的记载(照片2)。碑文称:杨琼为曲阳羊平人,自幼与叔杨荣同为石工,他技艺出众,为元世祖所知。1260年忽必烈即位后,诏杨琼等来都。在路上他不与伙伴同戏,取二石雕凿一狮一鼎,持献世祖,帝日“此绝艺也。”丞相传旨命琼管领燕南诸路石匠。自1261年至1267年,修建了两都宫殿,城廓等营造,于是三迁,领大都等处山场石局总管。1272年建朝阁大殿等,于近畿拨5000户为役。1274年董工玉泉山。1275年拜玺书探玉石提举,以白玉石盒贡上。1276年架周桥,帝审阅多幅图纸都不满意,惟同意杨琼的方案,讫工后,上悦,赐黄金满衿。其平生功如两都中外及涿郡等寺,察罕脑儿宫殿、凉亭、石洞门、石浴堂、北岳神尖鼎炉、山西三清神像、独树山等庙宇,难于件数。1287年授官武略将军,判大都留守司兼少府少監。1288年卒。碑为皇庆二年(1313年)由大都迁葬曲阳羊平故里祖莹时所立。碑由翰林学士姚燧撰文,集贤侍讲学士赵孟頫书丹、集贤大学士刘赓篆额,如此礼遇,可见杨琼生前之尊荣。杨琼得到优厚的待遇,一方面确因其技艺精湛,鞠躬尽瘁,效力于朝廷,以艺为本,忠厚诚实,谦和俭朴,得到各方面的赞扬。另一方面也是忽必烈对他的赏识,摒弃了世俗观念,没有把他作为普通工匠,而是刮目相看,这对当时的帝王实为难能可贵,故撰文中姚燧发出如此感叹“呜呼!当国家混一之初,相宅经始,百工子来,必有魁然智巧之士,独能人所不能者出焉。布衣而见知于万乘,一日而致富于千金,此岂偶然之姑哉”。杨琼生前荣耀,死后还累赠中奉大夫辽阳等处行省参政护军国公。子亦因父而贵,长子调早卒,累赠中顺大夫真定路总管上骑都尉弘农郡伯;次子谦,历翰林直学士辽阳行省参政,翰林侍讲学士;三子谌内宰司丞。长孙元泰历保定路治中,真定路总管。从子谅探石局大使。
元时以石工得官者还有王道、王浩兄弟。王氏世居曲阳闫家疃,浩为石工,时京城营缮方兴,隶少府监石局,以艺业精妙,充採石局提控,转提领。至元十二年卒官,有司复以王道充石局提控,改提领,以年老辞职,卒,子祜等皆袭其职。
曲阳石雕始于汉,可见到的最早实物为西汉刘胜墓出土的汉白玉石俑,进入北朝时,佛教兴盛,石刻造像应运而生,北朝至唐中期曲阳成为全国三大石雕造像中心之一,这时也成为了曲阳石雕的第一个发展高峰,那时的石雕主要是以佛教题材为主的人物造像。元初征调曲阳石工修建两都,使曲阳的石雕进入了高等级的建筑园林领域,经过多年的实践,使曲阳石工的技艺在此领域也进入了引领地位,从而使曲阳雕刻步入了第二个发展高峰。自元代至今的700年来,曲阳石工一直以杨琼为荣,以他为榜样,刻苦钻研技艺,勇于创新,现曲阳石雕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曲阳也被誉为我国的雕刻之乡。
明代史学家在《世祖本纪》后评曰:“世祖度量弘广,知人善任使,信用儒术,用能以夏变夷,立经陈纪,所以为一代之制者,规模宏远矣”。此评虽是对他一生的文治武功,建立大一统的元帝国的功绩而言。但就他对曲阳石雕技艺的重视和对北岳庙的重修产生的重大影响,而读此评,亦觉确切不妄。